《墨萱影草》二則

我在竇大夫祠


1.人之耳目,以聰明為貴。而人未能開其明,通其聰者,囿於聞見,偏聽偏信也。古之君,不聞民氓之謠言而內自省則國不治,不納卿士之箴訓而善其諫則朝政危。今之網絡,天下之耳目若己之耳目也,天下之心慮若己之心憂也。而人多不聞於四海,唯奮私智。何也?心蔽障而不知,不納多元,不通人情,故世亂。


2.言西人之學者,曰唯理論,曰經驗論。笛卡兒或重形而上學,或貴經驗科學。何也?此乃後人之論,非前人之理唯是也。中國之學,尤難以西人之名言之。中國之理,綜天地人之道,非西人之析辨也,離堅白之辨乃詭辭,非西人究其然者也,《夢溪筆談》為博言雜誌,《天工開物》為記造物器用之書,李約瑟比附西人科學,此不明科學實證所以然,不通中國諸子之論也。

科學之源,或曰經驗,或曰批評之理性,皆不以意識形態之理性為師,何以故?意識形態之理性乃替代宗教之則,非開放之理性,故多元不納,百川不匯矣。中國學者,囿於是非之見而不知,亦若以意識為牢結也。王莽復古,乃刻舟求劍也。五四運動,乃東施效顰也。具溺於古學、西學,終失其本而撓亂世道,斯文殄滅,白骨流川,此聖賢之所欲見乎?學子之所願聞乎?以至於斯,溺成理而未知其然故也,此皆不通時勢而學者也。囿於智則心塞,塞則亂,治國若治水,治水亦若治心。大命以傾,殷鑑不遠,在夏後之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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