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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律·遊沁源靈空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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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律·遊沁源靈空山 青帝邀吾上岫巒,登尋古寺靜相觀。 高檐立壁雁難度,幽谷流聲木易寒。 斜傍蒼松迷殿角,低垂彩練倚欄杆。 忘懷阮籍多歧路,意得嚴光七里灘。 林婉清 共和二八六五年,歲在閼逢執徐,戊辰月,庚子日。 公元二零二四年,四月六日 注釋: 1.青帝:青帝即太昊,其五行曰木,五色曰青,四季曰春。 2.岫巒:山峰也。 3.立壁:壁立千仞也。 4.彩練:練,熟絹也。此處彩練代指樹上紅布條,亦代指燈籠之屬。 5.阮籍多歧路:典出《晉書·阮籍傳》:「籍嫂嘗歸甯,籍相見與別。或譏之,籍曰:『禮豈爲我設邪!』鄰家少婦有美色,當壚沽酒。籍嘗詣飲,醉,便臥其側。籍既不自嫌,其夫察之,亦不疑也。兵家女有才色,未嫁而死。籍不識其父兄,徑往哭之,盡哀而還。其外坦蕩而内淳至,皆此類也。時率意獨駕,不由徑路,車跡所窮,輒慟哭而反。嘗登廣武,觀楚、漢戰處,歎曰:『時無英雄,使豎子成名!』登武牢山,望京邑而歎,於是賦《豪傑詩》。」 6.嚴光七里灘:典出《後漢書·逸民列傳》,「嚴光字子陵,一名遵,會稽餘姚人也。少有高名,與光武同遊學。及光武即位,乃變名姓,隱身不見。帝思其賢,乃令以物色訪之。後齊國上言:『有一男子,披羊裘釣澤中。』帝疑其光,乃備安車玄纁,遣使聘之。三反而後至。舍於北軍,給床褥,太官朝夕進膳。司徒侯霸與光素舊,遣使奉書。使人因謂光曰:『公聞先生至,區區欲即詣造,迫於典司,是以不獲。願因日暮,自屈語言。』光不荅,乃投札與之,口授曰:『君房足下:位至鼎足,甚善。懷仁輔義天下悅,阿諛順旨要領絕。』霸得書,封奏之。帝笑曰:『狂奴故態也。』車駕即日幸其館。光臥不起,帝即其臥所,撫光腹曰:『咄咄子陵,不可相助為理邪?』光又眠不應,良久,乃張目熟視,曰:『昔唐堯著德,巢父洗耳。士故有志,何至相迫乎!』帝曰:『子陵,我竟不能下汝邪?』於是升輿歎息而去。復引光入,論道舊故,相對累日。帝從容問光曰:『朕何如昔時?』對曰:『陛下差增於往。』因共偃臥,光以足加帝腹上。明日,太史奏客星犯御坐甚急。帝笑曰:『朕故人嚴子陵共臥耳。』除為諫議大夫,不屈,乃耕於富春山,後人名其釣處為嚴陵瀨焉。」 我拍攝的靈空山:

七律·過井陘古驛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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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律·過井陘古驛道 太行輾轉復西東,尋得青苔一徑通。 點點杏花迷宿雪,纖纖弱柳舞悲風。 可憐韓信藏弓盡,堪笑秦皇臭鮑中。 戰火依稀連瘴霧,浮雲猶自洗塵蒙。 林婉清 共和二八六五年,歲在閼逢執徐,丁卯月,癸巳日。 公元二零二四年三月三十日 注釋: 1.宿雪:《後漢書·和帝紀》:「京師去冬無宿雪,今春無澍雨,黎民流離,困於道路。」李賢《注》:「以其經冬,故言宿也。」 2.纖纖:細柔也。 3.可憐韓信藏弓盡:《史記·淮陰侯列傳》:「項王亡將鐘離眛家在伊廬,素與信善。項王死後,亡歸信。漢王怨眛,聞其在楚,詔楚捕眛。信初之國,行縣邑,陳兵出入。漢六年,人有上書告楚王信反。高帝以陳平計,天子巡狩會諸侯,南方有雲夢,發使告諸侯會陳:『吾將游雲夢。』實欲襲信,信弗知。高祖且至楚,信欲發兵反,自度無罪,欲謁上,恐見禽。人或說信曰:『斬眛謁上,上必喜,無患。』信見眛計事。眛曰:『漢所以不擊取楚,以眛在公所。若欲捕我以自媚於漢,吾今日死,公亦隨手亡矣。』乃罵信曰:『公非長者!』卒自剄。信持其首,謁高祖於陳。上令武士縛信,載後車。信曰:『果若人言,「狡兔死,良狗亨;高鳥盡,良弓藏;敵國破,謀臣亡。」天下已定,我固當亨!』上曰:『人告公反。』遂械系信。至雒陽,赦信罪,以為淮陰侯。」又,韓信背水一戰即在井陘。《史記·淮陰侯列傳》:「韓信使人閒視,知其不用,還報,則大喜,乃敢引兵遂下。未至井陘口三十里,止舍。夜半傳發,選輕騎二千人,人持一赤幟,從閒道萆山而望趙軍,誡曰:『趙見我走,必空壁逐我,若疾入趙壁,拔趙幟,立漢赤幟。』令其裨將傳飱,曰:『今日破趙會食!』諸將皆莫信,詳應曰:『諾。』謂軍吏曰:『趙已先據便地爲壁,且彼未見吾大將旗鼓,未肯擊前行,恐吾至阻險而還。』信乃使萬人先行,出,背水陳。趙軍望見而大笑。平旦,信建大將之旗鼓,鼓行出井陘口,趙開壁擊之,大戰良久。於是信、張耳詳弃鼓旗,走水上軍。水上軍開入之,復疾戰。趙果空壁爭漢鼓旗,逐韓信、張耳。韓信、張耳已入水上軍,軍皆殊死戰,不可敗。信所出奇兵二千騎,共候趙空壁逐利,則馳入趙壁,皆拔趙旗,立漢赤幟二千。趙軍已不勝,不能得信等,欲還歸壁,壁皆漢赤幟,而大驚,以爲漢皆已得趙王將矣,兵遂亂,遁走,趙將雖斬之,不能禁也。於是漢兵夾擊,大破虜趙軍,斬成安君泜水上,禽趙王歇。」 4.堪笑秦皇臭鮑中:《史記·秦始皇本紀》:「七月丙寅,始皇崩於沙丘平臺。

《墨萱影草》二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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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1.產生任何共同體,就會產生共同體的意識,共同體的意識若最終變成一些正確的「真理」,這些意識間的衝突則必然導致互害下的痛苦及對他人的殘暴。叢林之中的生存需求存在,暴虐就存在,暴虐存在,各類「聖人」就會誕生。聖人誕生,伴隨著將聖人真理化,相應的是非觀就會誕生,有了是非對錯,新的傷害與暴虐也會隨之而來。若生存的暴虐是因食物的短缺,那生存問題解決後,意識形態自身矛盾及不同意識形態之間的一切自以為是的認知,又會讓世界捲入更大罪惡之中。所以,我說只要有人開始相信自己一定正確,自我真理化,也許人類就離滅絕已經不遠了。對於地球而言,一萬年短得不得了,十萬年也只是一個瞬間。地球有足夠的耐心與包容心,去靜候其中的任何物種在其生命歷程中出現與消亡。但人類是否有機會有下一個瞬間,則取決於那些「真理」彼此多大程度可以給他人空間。各種標籤雜糅各種觀念,有不同的傷害,卻無一樣的寬容。離是非越近,離良知越遠。 2.古之學術有三,曰聖人之學,曰達人之學,曰俗世之學。聖人之學通於性,達人之學遊於性,俗世之學嵌於性。德化於仁義之中,逍遙於無為之境,內修道術,此聖人之學術也。道化於遼闊之中,徜徉於方外之和,性通至德,此達人之學術也。搖脣鼓舌於仁義,揚智露行於禮樂,招搖名號於世,此俗世之學術,賢者羞而不為也。若自負於天理而喪於人性,背仁愛而騁私智,彫蟲於是非之見,尚不若俗世之學術也。 筆者拍攝於太原西山:

《墨萱影草》二則

  1.《列子·黃帝》曰:「庖犧氏、女媧氏、神農氏、夏後氏,蛇身人面,牛首虎鼻,此有非人之狀,而有大聖之德。」又曰:「堯使夔典樂,擊石拊石,百獸率舞;《簫韶》九成,鳳皇來儀。」而今之人為人形,未可居百獸之間,歌舞齊樂,何也?婉清曰:「此殆末世之象也。古人有至德,應自然而生,順大道而行,虛靜自守,通於萬物,故可化於天地,德澤百獸,此聖世也。其後末學興而仁義出,禮義行而尊卑序,以牛羊為犧牲,禽獸驚駭逃竄以避禍,此亂世也。再後八方之民縱慾恣肆,毀林炸山,妄言百草鳥獸皆為己用,故萬物不親己,大道不應人,聖賢之訓,未有遺澤。人遂絕德於他物矣。今人不解古書,乃言彼為『神話』」。 2.無何有之國君欲聘婉清為相,恐其不就。使部長憨先見思宇。思宇曰:「道或可行矣。」遂至婉清處。部長憨曰:「堯以天下讓許由,許由不受。此獨善者也。太公輔文武而安天下。此兼濟者也。孰賢?」婉清曰:「堯治天下,天下已治,故許由不越俎代庖。殷紂暴虐,民不聊生,故太公輔文武安之。此非獨善兼濟之別,勢使然耳。今又不然。衰微者人心也,凌遲者人性也,迍邅者道墜也,昧然者不知風移世變也。上下昏昏然,棼棼然,擾擾然,汲汲然,故患茲蔓延,枳棘滿路。賢良難全,便辟自適。此無相乎?亦勢使之然也。唯不自喪可矣。又奚去奚就?莫害我。亟去!」部長憨不敢復言,遂退。

《莊子·天下》惠子《歷物之意》注

《莊子·天下》惠子《歷物之意》注 一:至大無外,謂之大一;至小無內,謂之小一。 注:《淮南子·精神訓》:「無外之外至大也,無內之內至貴也。」高誘《注》:「無內言其小。」錢穆《惠施公孫龍》:「舉凡有外者而謂之『一』,則無外矣;無外是至大也。舉凡有內者而謂之『一』,則無內矣;無內是至小也。是何物耶?曰『宇』。『宇』者統凡立形占位者而一言之也。凡形位之有外,必為形位,則亦宇也,故宇無外;其於內也亦然。故宇一也,而至大焉,而至小焉,至大至小亦一也。」宇乃空間。空間囊括萬物,則至大,入於無跡,則至小,大小異名,理歸於一,故曰「一」。 二:無厚不可積也,其大千里。 注:《莊子·養生主》:「彼節者有閒,而刀刃者無厚,以無厚入有閒,恢恢乎,其於遊刃必有餘地矣。」無厚,即薄也。空間無所謂厚,無所謂薄。積,跡也。有積則有人所定之面積也。空間大則無外,小則無間,其廣千里、萬里以至於無邊無際皆可。故不可積也。 三:天與地卑,山與澤平。 注:《荀子·不苟》:「『山淵平』『天地比』。」楊俍《注》:「比,謂齊等也。《莊子》曰︰『天與地卑,山與澤平。』《音義》曰︰『以平地比天,則地卑於天,若以宇宙之高,則似天地皆卑。天地皆卑,則山與澤平矣。』或曰︰天無實形,地之上空虛者盡皆天也,是天地長親比相隨,無天高地下之殊也。在高山則天亦高,在深泉則天亦下,故曰天地比。地去天遠近皆相似,是山澤平也。」天地皆處空間之中,地上空虛者皆天,高山高於深谷之天,山澤去天或遠或近,皆較宇宙為卑也。 四:日方中方睨,物方生方死。 注:《莊子·天下》成玄英《疏》:「睨,側視也。居西者呼為中,處東者呼為側,則無中側也。猶生死也,生者以死為死,死者以生為死。日既中側不殊,物亦生死無異。」或曰:生死非一瞬,萬物皆處生死循環之中也。生之時,細胞分裂,已預示死。死之時,尸體分解,元素亦成他物也。 五:大同與小同異,此之謂小同異;萬物畢同畢異,此之謂大同異。 注:萬物相較,有同有異,或此物與彼物大不同,或此物與彼物小不同,此皆為「小同異」。物皆處時空之中,萬物必有其同,必有其異,此為「大同異」。小同異,辨具體事物之同異也。大同異,謂時空推移演化之中,同中有異,異中有同也。 六:南方無窮而有窮。 注:章太炎《國學略說》:「此言太虛之無窮,而就地上言之,則有窮也。四方皆然,言南方者,舉一隅耳。」就方位言,南方乃較其北為南也,南方之南尚有南,

《墨萱影草》三則

1.亢龍有悔,乃不破之理。今人不知,故居上謙德,處位尊讓者鮮矣。竊人之財,猶謂之盜,況竊國竊名以私己者乎?孔子曰:「不患無位,患所以立。不患莫己知,求為可知也。」人居於世,若處危卵之上,辭位且懼位尊,避名尤恐名高,懷仁愛之心,澤及草木,尚惴惴於德薄。若智小謀大,恣肆唯親,此亂世破家之道也。王莽秉權握世,威德陵於君主,以至於亡。嬴政任刑,號曰始皇,二世而七廟隳。何也?功未能加民,權未能濟世,此皆以名位為桎梏也。時人不鑒,後人復哀。世事若此,豈不傷哉! 2.世界上只有三件事是浪費生命的。一是少時好學,長而忘之,終學而無成。二是少懷仁愛之心,長而背之,終修身未達。三是久交的朋友,中道而絕,未能共同適道,此為無益社交。吃喝玩樂不在其中。反而,懂得如何玩是保持長期高效學習的必要條件。 3.客問婉清 :「君之名源於《詩經》乎?『有美一人,清揚婉兮。邂逅相遇,適我願兮。』」婉清曰:「然。」客曰:「何謂也?」婉清曰:「古之人,順自然之理,安命養性,德性暢於中,仁善行於外。無為而天下治,此可謂美矣。後人不及,唯賢者内有清德,亦懷貞婉,寬以容眾,順萬物而應民心。世人慕之,皆欲師事求道,以化天下。故曰『有美一人,清揚婉兮。邂逅相遇,適我願兮。』」

《墨萱影草》二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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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竇大夫祠 1.人之耳目,以聰明為貴。而人未能開其明,通其聰者,囿於聞見,偏聽偏信也。古之君,不聞民氓之謠言而內自省則國不治,不納卿士之箴訓而善其諫則朝政危。今之網絡,天下之耳目若己之耳目也,天下之心慮若己之心憂也。而人多不聞於四海,唯奮私智。何也?心蔽障而不知,不納多元,不通人情,故世亂。 2.言西人之學者,曰唯理論,曰經驗論。笛卡兒或重形而上學,或貴經驗科學。何也?此乃後人之論,非前人之理唯是也。中國之學,尤難以西人之名言之。中國之理,綜天地人之道,非西人之析辨也,離堅白之辨乃詭辭,非西人究其然者也,《夢溪筆談》為博言雜誌,《天工開物》為記造物器用之書,李約瑟比附西人科學,此不明科學實證所以然,不通中國諸子之論也。 科學之源,或曰經驗,或曰批評之理性,皆不以意識形態之理性為師,何以故?意識形態之理性乃替代宗教之則,非開放之理性,故多元不納,百川不匯矣。中國學者,囿於是非之見而不知,亦若以意識為牢結也。王莽復古,乃刻舟求劍也。五四運動,乃東施效顰也。具溺於古學、西學,終失其本而撓亂世道,斯文殄滅,白骨流川,此聖賢之所欲見乎?學子之所願聞乎?以至於斯,溺成理而未知其然故也,此皆不通時勢而學者也。囿於智則心塞,塞則亂,治國若治水,治水亦若治心。大命以傾,殷鑑不遠,在夏後之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