摄影:规训与自由——太原动物园的被观赏者
摄影:规训与自由——太原动物园的被观赏者
观赏是一种特权!这并非仅仅存在于不同物种之间,也发生在人与人之间。对摄影师而言,似乎拍动物、拍女性、拍小孩才是较受欢迎的题材。因为相比于成年男性,其它人与物才是社会上的被观赏者,这些被观赏者属于人类视觉文化史中的从属位置。动物园同样是这种视觉叙事的展开。摄影师的拍摄对象,往往会表现出摄影师本身的能力与地位。比如,弱势群体是常被摄影师拍摄的对象,身材魁梧的壮汉则不是。面临强权者,新闻镜头中的他们总是正襟危坐,因为摄影师往往要克服内心深处更多的恐惧,才敢坚定与自信地捕捉强势者的真实,且捕捉了恐怕也登不出来。面对强权,面对弱者,当每个人举起相机前,他内心波澜不惊地自然选择,也许就是这个原子社会无处不在是欺凌与霸权。我一直觉得,照相机只是工具,使用工具的是人。在这个多重人性交织着的世界,摄影师拿着相机,不仅审视世界,更是在审视自己的心。摄影不应该是宣告自己视觉主体性的行为,而应该是以摄影者的视角,建立的一座沟通自己内心修行与世间外物的桥梁,尊重镜头下的一点一滴。这既是尊重历史,尊重他人与万物,更是自重自爱。拍摄这组照片时,我一直在努力尝试探寻动物的内心,希望让这些地球上的生灵们可以将其内心投向我的内心。我企图告诉它们,我能感受到这种心与心的交流。因为我们在进行视觉的互动。这种互动是真实的,而非煽情的。
动物园意味着什么?这是我拍照时,一直在反问自己的问题。一方面,动物园为许多稀有动物提供了生存的庇护所。另一方面,动物园也监禁了动物,成为了动物监狱。从另一角度说,一方面,动物园保护了部分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。然而,许多野生动物之所以面临濒危灭绝的境遇,又和人类的活动息息相关。同时,动物园也是科普场所。可这种“科普”显然是站在人的立场上说的,动物似乎没有义务为这种“科普”付出什么。我们生而为人,自然会站在人的立场上。恰如发明杀虫剂,人觉得是好事,虫则以为不然。即使生物们进行个民主投票,这事恐怕也通过不了。但我们不会站在虫的立场上,因为我们是人。这是人的霸权。似乎无可厚非。
又或许动物园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子非鱼的问题。不同生物有不同的生存逻辑,以人类世界的视角去解读,已经是人类中心主义了。我们似乎连进行这样分析的资格都没有。当然,我们是人,我们不可能不人类中心主义。站在人类中心主义的立场上,则人可以将动物权利视为是人权的拓展。如至少应该不断改善动物园的条件,让动物们更好的生存下去,这不但是动物园的事,也需要全社会在思想文化上的进一步提升。每个人的仁爱都可以给予我们身边更多可见的生命。在这个网络情绪化的年代,也许只要我们学会对弱者多一点尊重,便是重新向善的开始。
大家真的可以互敬互爱吗?在小时候,我会说可以。如今,面对天空上不断笼罩着的战争阴霾,我会说不知道。仲尼改变不了万古如长夜的纷争,你我更不行,可每个人却可以选择做更善良的自己。又也许不存在选择,个人生命历程中在末世通常会自然而然陷入无法自拔的道德困境。自由空间极度压缩下的个体,往往没有一片哪怕可以隐居的土地。古人尚可躲避自守,我们却无处藏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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